极亮之夜（未来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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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嗨嗨，猜猜这是什么！未来的续集！）

  欢迎来到这里，数码的故乡，科技的城邦。
  欢迎来到光铭城。
风裹着黄沙呼啸在大街小巷，道路上的散沙被风刮得翩翩起舞，在烈日的照耀下与枯枝的残影舞动。风穿过道路，裹着黄沙洒在大地上，最后撞到一堵高墙，或是没入一条隧道，没了踪影。
  仰望光铭城，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漫天的黄沙中，唯一的绿意便是爬满了锈迹斑斑的钢筋的爬山虎，它们遍布城市的高楼，侵蚀着斑驳的混凝土。平视眼前，光铭城又是那么的缓慢。几盏路灯耷拉着脑袋，断断续续地发着光；光芒照到的地方，几根被沙子和枯叶覆盖的缆线摊在地上，凑近仿佛能看到流出的电火花。
  几只乌鸦停在细如青丝般的枯枝上，头时不时转动两下，既是在探寻食物，也是在哀叹光铭城的荒凉。如果运气好，能看到天空中掠过的运输机。它们无声的掠过，灰白色的外壳在阳光的照耀下，仿佛盘旋在坟地上待哺的秃鹫。
  几个机器人机械地走在街头，他们有时会举起手，对着墙壁左右挥舞两下。他们貌似想要清洁墙壁，但是他们手里的罐子早已空无一物，但他们毫不在意，无意识地继续重复着这些动作。
  或许你会认为这座城市配不上它所谓的“科技之乡”的称号，但要是踏着黄沙，走进一栋建筑，掀开遮盖的黑布，便能看见一个人，或者是多个人。他们或是躺在一个洁白的舱室内，或是站在一台漆黑的小房间里，头上无一例外地带着一副遮盖眼睛的头盔，手在空中诡异地摆动着，一会分开，一会合起，嘴巴张张合合，仿佛无声的说着什么。
  带上这个头盔吧。
  “现实是旧壳，光网是永恒。”
  。。。
  我再一次睁开眼，一片由钢铁铸造的仙境依旧。高楼林立，灯光闪烁，他的四周被五颜六色的光点包裹，霓虹灯条包裹着每一座肉眼中的城市。空气里弥漫着隐约的香气，它们化作迷蒙的雾气，飘在地上，犹如仙境。走出这里，街道上遍布着繁茂的花簇，两旁的建筑物旁，墨绿色的叶片遮蔽着街道，带着香气的风拂过街道。天空盘旋着高歌的白鹰，孩童们在远处的无重力区里欢腾，女人的裙摆，男人的衬衫都一尘不染，每一步都伴随着耳畔边隐约的滴答声，每一个笑容都仿佛一条程序的曲线。
  这里才是真正的光铭城，或者说，这里的光铭城才是人们选择的光铭城。光网的世界里，没有疾病，没有战乱，没有烦恼。每一天的温度都不一样，但每一天的温度都沁人心脾——无论是晴朗的耀阳天，亦或是阴雨的多云天，街道上总是萦绕着那一股香气；无论是酷热的夏天，还是飘雪的寒冬，光网的每个人总是感觉，有一件无形的大衣披在他们身上，为他们调试最合适的温度。
  我庆幸地叹了口气：“还好，这一次看来登录很正常。”
  眼前此刻出现了几行字。
  “光铭协议·V.91”规定：
  “每位用户每日可享受最高21小时的光网沉浸体验，超时将自动连接‘梦境缓冲系统’，避免现实剥离反应。”
  “90%以上用户进入系统后选择自定义的‘人生剧本’，系统将为其提供理想人生模拟，支持无限循环。”
  “啊，我都把这个忘了。看来以后得再改进一下。”我尴尬的对着自己笑了笑，赶紧伸手划到协议的底端，文字瞬间消失在眼前，美景再次出现在眼前。
  我向着这座城市的中心走去。左顾右盼，他现在处于一条架空的大桥上，左右漂浮着如水母般的光球，在空中上下起伏；每一颗光球里的景象都不一样，糖果屋、游乐场、游戏厅，孩子们在里面雀跃着。旁边，大人们在我的四周惬意地攀谈着，我在街头数了十个笑脸，他们几乎都笑在同一帧画面里。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熟悉，我的嘴动了动，仿佛下一秒就能说出人们所要说的下一句话。每隔一段时间，黎的眼前一闪，周围的人们便又换上了一幅新的面孔，穿上了新衣裳。
  “这么多变的衣服。。。太诡异了吧，看来也得改动一下。”我望着人们，挠了挠头，继续向城市的中心走去。
  城市的中心是一座直入云巅的大楼。我走进去，对着眼前出现的显示屏输入了几个数字，高声说道：“带我去城市记录展馆。”
  一个声音响起：“欢迎城市缔造者，黎。”
  脚下的地面突然抬升，一切迅速地在我的眼前下降，变小。不消片刻，我就来到了高楼的顶端。透过窗，整座城市尽收眼底，一颗颗光球在城市的四处浮动，仿佛点点星光点缀在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  我走进楼顶的展馆里。展馆是由无数记忆立方体所组成的一个展馆。雪白的立方体们排列在一起，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圈，点开任何一个，一段光辉的往事便会被再次重播。
  ——光铭城的现在：享受光圈的美好！
  ——光圈的建立，科技革命：我们将彻底切断和纸与文字的联系。
  ——庆祝光圈科技成立26周年——我们不再受困于我们的肉体。
  我笑了笑，高兴于这些光辉的成就。
  脑海中突然不知怎的闪过几个词。“历史。。。过去。。。现实。。。”我喃喃道，“这些词都是什么？”
  我召唤出身旁的机器搜索助手：“帮我看看。。。纸张，有结果吗？”
  片刻，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传出：“主人，我检索到了三个结果：‘光圈的建立，科技革命：我们将彻底切断和纸与文字的联系。’，‘最后的一张纸被光圈销毁’，还有‘纸张彻底成为过去式’。不知道您想要哪一个？”
  “就没有对纸张这个东西的介绍吗？”我疑惑地问。
  “抱歉主人，暂时没有找到这样的结果哦。”
  我继续问：“那。。。城外呢？”
  “抱歉主人，也没有找到这个结果，你是否想搜：光铭城？”
  “额。。。不是，我想想。。。”脑海中不知为何再次突然出现一个念头，“镜中城！这个有吗？”
  “哈哈主人，这听起来真是个科幻的名字！可惜这里并没有关于这个词条的结果哦！”耳边的声音俏皮的说道。我却不再理他，望向了窗外。
  美景依旧，整座城市动着，却又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整个城市仿佛一个美梦。一个快乐，安全，完美的梦，没有忧虑，没有烦恼，也没有。。。未来。
  我不由得低头望向我的身体，伸出手，手指洁白又毫无纹路，指尖映着盈盈的蓝光。此刻，太阳攀到了窗前，我第一次感到太阳仿佛有些刺眼，抬起手，却什么都没有，甚至没有影子。我甩了甩头，刺眼的不适瞬间消失。
  耳畔边再次传来了平静的音乐，呼吸中再次充满了香甜的气息。我却无法平静，因为我意识到，这一切，每一首音乐，每一句对白，每一次日落，都是编辑好的，都是存在代码中的，都像是——我狠狠地掐了一把手臂，毫无感觉——一场提前谱写好的剧本。
  眼前的景色突然碎裂开来，割裂般的机械转动声打破了我的美梦，头盔的眼睛自动退出，残留的电流却依然让我痛地闭上双眼——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黑暗。
  我艰难地支起身，眼前暗淡无光，寂静无比。我只能听到舱室的轰鸣，我只能看到无穷的黑暗。我陌生地转头，四处环视，却看到身边是无数个和我一样的舱室，里面躺着一个个和我一样的人们。
  走出舱室，我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黑布。我第一次走出了那栋大楼。
  风卷着黄沙呼在我的脸上，我瞬间感到一阵剧痛。这种感觉是那么地陌生，却又那么地熟悉。我如幽魂般游荡在街道上，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躺回那个舱室，脑海中的一个念头催动着我走上了街头。我一路直行，直到眼前再也没有路，一堵石墙挡在我的面前。
  我望向眼前的石墙，风沙在上面留下了岁月的痕迹，石墙此刻已然斑驳不已。可我好像还是能模糊地看见几个字。寒风吹在我的身上，我止不住地发抖——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寒冷。
  我伸手抚摸着墙上的字，喃喃低语：“嗯。。。纪？”
  又一阵寒风吹过，我只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疼痛，我瘫倒在石墙边，手也无力地耷倒在地上。
  “真是。。。怎么又跑出来了？”